几个月前,在台湾半导体协会举办的论坛,刚过八十岁大寿的张忠谋有感而发的回忆:十多年前,刚成立的台积电还在苦苦追赶英特尔、德州仪器等国际大厂,"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地位,就是别人要来争取和我们平起平坐。"台下登时响起如雷掌声。"这只是开始而已,"他平静的预告,台积电未来将有"黄金十年",因为"我们过去一直在赌的机会,已经到来"机会",他解释,指的是半导体的应用将不局限在"增加生产力",而将是所有人"生活、娱乐、工作"的重心。说着,他拿出一台iPhone、iPad和一台Kindle,以资证明。年前的大胆坚持,造就今日台积电天下无敌的先进制程,衔接上明年行动通讯的爆发成长,在最新一季法说,张忠谋说:尽管经济前景充满不确定性,但是台积电的产业地位,却是史无前例的强盛。
大胆坚持一:二十八奈米技术独步全球当时是2011年9月,在他说话的当下,台积电的中科新厂,举世最尖端技术的二十八奈米技术的晶圆,已是源源不绝产出;而且量产速度的提升,远超过外界预期。到一二年底,二十八奈米的量产速度将达到每个月四万片,产能提升的速度远比当初导入四十奈米时为快,引起业界一片惊叹。第一波生产出来的晶片,主要用于未来几个月间、各国快速部署的4G(LTE)基地台所用的超大频宽基频晶片。而且,未来几个月间,激烈交战的各式非苹果阵营的手机和平板电脑,旗舰机种采用的最新款超省电处理器,不论来自高通或辉达(NVIDIA),清一色采用台积电针对行动装置开发;代号二十八HPM(high-performance mobile)的二十八奈米低功耗新制程,运算时脉可达到不逊于家用电脑的一.八GHz,却可比上一代制程省电40%。采用低功耗制程的晶片,可以让手机、平板电脑内部的电池体积大幅缩小,造就更轻薄、更优雅的机身,以赢得消费者青睐。今年以来,张忠谋不同场合,都一再强调台积电在行动装置的占有率提升的重要性;这位八十岁的白发长者,甚至用"很兴奋",来形容他的心情。德意志证券台北分公司董事周立中预估,12、13年,台积电二十八奈米的市占率将达九四、八九%,远比前一个技术世代,四十奈米世代量产最初两年的88%和81%要高得多。也因此,周立中在这份一一年十一月中旬发布的研究报告指出,台积电在二十八奈米制程近乎垄断的优势,会在未来几个月持续发酵,带动市场对台积电的"重新估值"(Re-rating)。他预估,台积电一二年的每股获利,将较一一年提升15%,达5.87元。因此将台积电的目标价提高到九十元。
这与张忠谋最近两次发言不谋而合。2011年12月初,在中科十五厂第三期的动土仪式,张忠谋回答媒体发问时表示。"今年比常态差一点,但我希望明年比常态好一点。"世界第二大IC设计公司,博通(Broadcom)财务长布兰迪特最近一次法说会,被问及代工伙伴的制程竞争力时,坦白的说,其实他比较担心的是其他对手被台积电甩得太远,结果让台积电代工价格居高不下;因为到了二十八奈米制程,"很可能我们只有一个选择。"这是一个挺让人出乎意外的结果,尽管三星和有阿布达比基金撑腰的格罗方德(源自超微的晶圆制造部门)等新进竞争者声势浩大,在诸如苹果专用处理器等明星产品,也打下让台积电难堪的个别战果。但在客户、法人眼里,以及整个半导体代工产业的大战局来看,台积电的优势其实更是明显。德意志证券估计,未来两年,台积电在晶圆代工市场市占率还将逐步上升,甚至在一三年达到接近七成的近年新高。对此,张忠谋自然了然于心;在一一年第三季法说,他说:"尽管经济前景充满不确定性,但是台积电的产业地位,却是史无前例的强盛。"宏观来说,台积电可说是"苹果效应"的最大受惠者。过去,张忠谋一再强调,摩尔定律能否继续走下去的最大关键,在于"经济因素"。
但iPhone引爆的强大行动通讯需求,带动新一波对半导体体积更小、更省电、更高效能的追求,最先进的二十八奈米、二十奈米制程,天文数字般的研发与量产成本,从此不愁找不到杀手级产品埋单。台积电研发团队可无后顾之忧的全力冲刺最新制程,将竞争者远远甩开。张忠谋以一句"赌对了",淡淡的说是时势造英雄,然而台积电的二十八奈米制程为何强悍至斯?还是得从三年前说起。2009年6月,台积电董事长张忠谋决定重掌兵符,过去几年由蔡力行主导进行的许多策略陆续翻盘及被修改。同年九月,自台积电退休的前资深研发副总蒋尚义,也决定回锅重掌研发。